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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古卡罗写道:“它可曾听到海浪的喧嚣 可曾听到鸟儿的鸣叫 可曾将海峡与大海比较 他亦赞叹:库尔什沙地啊你是多么奇妙!”是啊,库尔什沙地处处都是奇迹,它的地表虽然覆盖细碎的白沙,但其上却也生长着顽强的植被。我来的时候,已是十月之末,棉衣上身的深秋,可是,苍莽的森林,依旧葱茏;沙丘的灌木,仍然绿枝飘舞。草地虽已渐显青黄,可它们籍五个多月的阳光爱抚和雨露滋润,此刻依旧散放出顽强的生命力。什么时候是这里的黄金季节?我问库尔科夫。
向导沃尔科夫说,每年五月至九月,为最佳,其他季节亦不差。
他告诉我,库尔什沙地是一座半岛,因为沙地的另一半属于立陶宛的麦尔港(Memel),海峡将库尔什沙地和波罗的海连接在一起,也有游船和货船穿梭其中。苏联解体后,特别是立陶宛加入欧盟和北约以后,俄立关系虽谈不上紧张,却也逐渐对立。向导沃尔科夫说,俄罗斯人过境立陶宛受到限制,虽然俄立两国之间早有国际客运交通,边境旅行游览客车也算发达。边境城市之间,每到夏季,游客如织。库尔什沙地在立陶宛境内继续延伸,俄罗斯和立陶宛人也会相互过境旅游,立陶宛一侧的边境,二战之后,留下了一座德国军事堡垒,立陶宛人将其改建海洋博物馆。一九九一年,立陶宛脱离苏联之后,也在其境内的库尔什沙地修建了一座国家公园。
库尔什沙地主要看点何在?根据我的亲历,如下景观不可错过:
皇家针叶林(Королевский бор),位于库尔什沙地与陆地相接处六点五至七公里处,可看到大面积世纪针叶林,特别是两人怀抱粗的高大侧柏,参天蔽日,藤缠枝绕。时值秋季,黄叶铺地,阵雨过后,林中阵阵冷意和地面腐叶败草之气弥漫,使人心充盈大自然的愉悦。波罗的海沙岸边渐绿渐黄的草地向远方伸展,构成库尔什沙地使人遐想无限的风景线。从绿城至森林村一线的针叶林,几个世纪以来从未被砍伐,不仅植被原始形态保存良好,而且是珍禽异兽的良好栖息地,所以,此处几个世纪以来,这里一直是德国皇家猎场和捕获和训练皇家普鲁士鹰隼的基地。在去往皇家针叶林的路上,我们还路过一百五十年前的古老邮政之路,这是那个年代,东普鲁士与俄国的唯一通道。
 
 
舞蹈树(Танцующий лес),又名“醉树林”,位于库尔什沙地三十七公里处。俄国人得到加里宁格勒之前,此处曾是德国人的滑翔学校。这里的树林并不粗壮,却给人一种扭动腰身,翩然起舞之感,每棵树起舞姿态各异,可谓千奇百怪,舞之将起,整个树林刹那间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舞会,大自然的舞会。我感觉,中国人看到这片树林,定会联想到醉拳,而非俄国人想到的单纯的醉酒。总之,游人置身其中,也会情不自禁,耳边仿佛奏响齐鸣,于是,手臂摇摆,步态婆娑起来。这些树都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年代,苏联在渔夫村村口的沙地上人工种植的。树木种植本无奇迹,可是树木翩翩起舞,就有点神奇,对此学界说法不一。沃尔科夫说,答案也许还要从舞蹈之林所处的位置找起,这片树林孤独地伫立于大海于海峡之间,犹如一条孤独的树木带,树之舞,说不定是特殊的位置和气候条件促成。
 
 
艾法观景台(Высота Эфа)位于库尔什沙地四十二公里处,在大海村十字路口,它被称为整个库尔什沙地村镇的大观景台。此处是为纪念德国著名林业学家和工程师艾法(Wilhelm Franz Epha)而建,俄罗斯人始终不忘这位德国人,是因为他在库尔什沙地植树造林和防止沙害方面颇有见解和措施。我在此望见了欧洲沙地最高的沙丘,它隆起并超过了六十米。我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蔚蓝的大海、深远的海峡、银色的沙丘、碧绿的森林以及大海村的村民的屋顶,它们都涂成玫瑰红的颜色,掩映在绿树之间的,时隐时现,恍若童话。
 
 
天鹅湖(Озеро Лебедь),位于库尔什沙地最高处四十七公里处的沙丘上。这里,与其说是沙地独特的地形地貌风光,不如说,更像沙地的一泓天池。天池之水,鬼斧神工,叹为观止。初来时,我登高而望,从五十五米的高度俯瞰天池,脚下是库尔什沙地上排名第二的沙丘。我沿陡坡而下,秋露沾身,直走到湖边,伸手试水,温润如玉,举头远望,天鹅湖里真有天鹅和野鸭游弋,我们一同拨动的涟漪,搅乱了湖中的云霞。回程之时,我重又伫立湖岸之巅的沙丘,远眺湖水,已清明如镜。那时,我的身旁灌木丛丛,红果累累,清晨,不远处的小村,还在寂静中微睡,把天蓝色的农舍,隐没在黄叶飘零的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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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

孙越

406篇文章 1年前更新

旅俄作家、俄罗斯文学翻译家。博客所有文字皆系原创,版权所有,如欲刊载,敬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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