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88步兵旅团长周保中（左二）和营长-金-日-成（圈中人）

 

1940年，苏俄远东第二方面军司令部组建一支由中国、朝鲜抗日游击战士，以及苏俄远东北方少民族、原住民组成的苏俄红军侦察部队，其部队番号为苏俄第88步兵旅，名义上隶属苏俄远东第二方面军。为何说仅仅名义上隶属呢？原来在苏军历史档案中根本查不到第88步兵旅。笔者查阅资料显示，第88步兵旅当时编入苏军142摩步师，可再查远东第二方面军各集团军档案，发现还是没有88步兵旅。所以我只能推断，苏俄第88步兵旅要么直属苏俄国防人民委员会，要么就是编入了苏俄内务人民委员会（НКВД）直属部队。

 

苏俄军事史上有关这支传奇部队鲜少着墨，相关介绍仅寥寥数语。第88步兵旅下属2个团，每个团四个营，总共八个营。

 

第一团，由三个中国营和一个朝鲜营组成。有资料显示，苏俄远东军队使用亚裔侦察员有优势，他们认为亚裔侦察员具备精明、机警、组织纪律性强的优势，适合苏俄跨境满洲军事侦察。但不幸的是，1937年苏俄掀起大清洗运动，远东地区清洗亚裔人种，第88步兵旅的部分亚裔侦察员被遣往中亚服役，不啻于变相流放。

 

第二团的四个营由苏俄远东北方少民族、原住民或者黑龙江流域和滨海边疆地区的亚裔，如那乃人、艾温克人和乌德盖人等组成。苏俄招募远东北方少民族、原住民做侦察兵，首先是因为他们熟悉地形，不会在远东的原始森林迷路；其次，他们是好猎手，枪法精妙，适于作战。再有，苏俄军队政治委员认为他们政治觉悟高，因为他们对日本人的仇恨很深，政治委员认为同仇敌忾是军队制胜的法宝。但少民族和原住民侦察员出境满洲执行任务结果并不理想，因为他们早先的生活环境相对封闭，不善于与满洲人打交道；对境外地理环境不熟悉，所以，第二团派到满洲执行任务的侦察员伤亡较多，苏军在1945年8月粉碎日本关东军后才披露这些内幕。

 

第88步兵旅向境外派遣侦察员，一般配置是五人一组，其中两三个中国人或朝鲜人以及两三位远东北方少民族和原住民。这些人各司其职，其中有枪手、爆破手、司机、船工和专职侦察员。

 

第一团团长是中国军人周保中，他在中国和朝鲜战士中享有很高威信。他1902年出生于云南。1926年，周保中曾在国民革命军第6军中任团长、副师长。1927年他参加中国共产党，是满洲抗日联军的主要创始人和满洲抗日游击战争主要领导人之一。1932年7月，周保中受命前往到哈尔滨，任中共满洲省委军委书记，1940年，周保中所在东北人民革命军在日军扫荡中受挫，他率部逃往苏俄境内，加入苏俄红军，出任第88步兵旅第一团团长。1945年9月，周保中奉命将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扩建为东北人民自卫军，他任司令兼政委。

 

第一团团参谋长是朝鲜革命领袖崔-庸-健，他也跟周保中也一样受到尊敬。苏俄档案记载，崔庸健早在30年代便参加了东北人民革命军，1935年出任东北抗日联军第7军军长，后又到东北抗日联军第二路军任总参谋长，还出任中共东北委员会书记。1945年朝鲜解放后崔庸健回国，当选朝鲜共产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常务执行委员会委员，1946年又出任朝鲜临时人民委员会保安局长和朝鲜民主党委员长，1948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成立，崔庸健担任民族保卫相。1953年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授予他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次帅称号。

 

话说苏俄第88步兵旅朝鲜营营长-金-日-成-上尉，可是个历史性人物。

 

金日成1931年加入中共，1932年春季他在中国吉林省安图县明月沟创建安图朝鲜抗日游击队。年底，安图朝鲜抗日游击队与中共领导的诸游击队合并，统称汪清抗日游击队。1933年1月，汪清抗日游击队又和吉林诸多中共游击队合并，再与杨靖宇指挥的中国工农红军第32军南满游击队大合并。同年9月，红军32军东满游击队整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军独立师、南满游击队改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独立师，杨靖宇任师长兼政委，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军独立师下辖4个团，金日成担任第三团政委。

 

1934年3月，金日成将第三团改为朝鲜人民革命军，他与周保中并肩作战，沉重打击了日军，赢得声誉。1939年10月，关东军集结优势兵力围剿杨靖宇和金日成部队，东北人民革命军遭受重大挫折，1940年2月杨靖宇遇难，11月东北人民革命军全部被逐出满洲。苏俄档案显示，1940年冬季，金日成所部被日军扫荡部队击溃，他遂率东北人民革命军官兵500人逃往苏俄远东境内，后在伯力城（哈巴罗夫斯克）以北72公里维亚特斯克村的“筛查营”接受苏俄安全机构调查和整编。

 

苏俄第88步兵旅组建后，金-日-成经常奉命率侦察小组潜回满洲完成侦察任务，很快他就被授予上尉军衔，并任命为朝鲜营（第一营）营长。

 

不久，苏俄远东第二方面军司令部交给金日成一项特殊任务，由于最初逃往苏俄境内的东北人民革命军人太少，不足以组建中国和朝鲜营。于是，金-日-成-便在满洲收编了打散的东北人民革命军战士3500多人（基本是汉族和朝鲜族人），将他们领到远东编入第88步兵旅，有些具有特殊潜质的人直接作为特派侦察员派遣满洲执行任务。有些在远东见过金-日-成-的老战士回忆说，那时金-日-成-身穿苏俄边防军军服，佩戴着上尉军衔，一脸的春风得意。1945年，金-日-成-荣膺苏俄红旗勋章，他在苏俄、朝鲜人和华人中均享有威望。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诸多国家共产党组织参与了抵抗德国和日本法西斯的战争，世界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世界共产党组织之间也开始探索新的合作模式。1943年5月15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做出了“解散共产国际”的决定。此后，共产国际虽已解散，可共产国际的侦察机构却没有停止行动，比如共产国际间谍佐尔格仍在中国和日本开展侦察业务，其情报网的中国间谍和朝鲜间谍都曾在苏俄远东受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