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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后的姐姐伊丽莎白公爵夫人皇家成员被羁押和被杀害的过程


          1918年7月17日午夜至18日凌晨,俄罗斯皇室全家被苏维埃政权枪杀、毁尸后,投入叶卡捷林堡郊外一个废弃的矿井,几乎同一时刻,另一批皇室成员及其随从在叶卡捷林堡以北150公里的阿拉巴耶夫斯克惨遭杀害,他们是:谢尔盖·哈伊洛维奇大公末代皇后的姐姐伊丽莎白公爵夫人瓦尔瓦拉,殉道时为伊丽莎白公爵夫人在修道院的教友约安·康斯坦京诺维奇公爵 康斯坦京·康斯坦京诺维奇公爵 伊戈尔·康斯坦京诺维奇公爵符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帕列伊公爵管家菲德尔·列梅斯

  1918年4月底5月初前后,谢尔盖大公,约安公爵,伊戈尔公爵和符拉基米尔公爵从囚禁地维亚特卡被押解至叶卡捷琳堡,安顿在一家旅馆。时值东正教大节复活节前后(1918年4月2 2日/5月5日)他们还被允许到叶卡捷琳堡大教堂做复活节晨祷。  1918年4月24日/5月7日,伊丽莎白·费德洛芙娜公爵夫人和亲友,教友数人在莫斯科被捕,随后红军将她们押解至贝尔姆市。她们在乌斯宾女子修道院做祈祷,不久她们也被押往叶卡捷琳堡。  5月7日/20日,众人又被押解到阿拉巴耶夫斯克,关押在“那波利学校”的校园里。仆人加里宁,皇家御医格尔列尔森大夫后来也被关押在此。  在皇家成员整个关押期间,根本没有所谓“俄国皇室被捕人员特别审讯委员会”一说,只是从当地布尔什维克人员中拼凑了一个临时处置俄罗斯皇室成员的法庭。这个临时拼凑的班子有22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或者是当地的马扎尔人,契卡人员,红军士兵,当地工人和被指定的工农兵代表。其中3个负责人是:索洛维约夫(军事司法政委),斯塔尔采夫(契卡成员) 以及阿卜拉莫夫(苏维埃工农兵代表)。

  6月8日/21日,因为在贝尔姆流放的皇室成员米哈伊尔·亚历山大洛维公爵奇突然失踪(实际是被红军杀害),叶卡捷林堡苏维埃下令,宣布正式对皇室成员实施监狱式管理,他们失去了行动自由,连饮食也受到严格的限制。  7月17日正午12点,契卡成员来到“那波利学校”。他们没收了他们最后的钱物,并且向他们宣布当夜将全体人员转移到上新尼亚契辛工厂羁押,该工厂距离阿拉巴耶夫斯克约15俄里(约21公里)。下午6点在红军士兵的催促下,皇室成员匆忙用过一餐便开始休息,大约半夜11点的时候,他们被唤醒,伊丽莎白公爵夫人和瓦尔瓦拉还被反绑了双手,其他人也被蒙上了双眼带到学校前面的空场上,他们就被推上一挂农用马车,朝着上新尼亚契辛工厂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走了大约12俄里,突然拐进一片小松林,旁边是一个废弃的铁矿矿井。屠杀开始了。谢尔盖大公试图反抗,被红军士兵用左轮手枪击中头部身亡。其余人也被枪托打成重伤,扔进矿井。伊丽莎白公爵夫人是第一个被投入矿井的,她大声祈祷并画十字圣号,说:“主啊,饶恕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随后被抛下矿井的依次是约安公爵,谢尔盖大公,康斯坦京公爵,伊戈尔公爵,符拉基米尔公爵,瓦尔瓦拉和列梅斯。红军士兵担心皇室成员还有生还的可能,于是又向矿井内投掷了数枚手榴弹。然而,幽深的矿井里竟然传来歌声:“主啊,请拯救你的人!”红军士兵赶忙将点燃的柴火塞进矿井,可是歌声并没有停息。  当年的刽子手,红军士兵瓦西里·里亚波夫回忆道:“契卡人员听到歌声吓得四散奔逃,其中2人后来神经失常。” 当地一位农民意外成为这场屠杀的目击者,他也证实说,井底传来的赞美诗和赞美基路伯(天使)的歌声在屠杀现场回荡了很久。  皇室成员被“转移”到上新尼亚契辛工厂之后,当地苏维埃便开始策划白军劫持皇室成员逃跑的谎言,并在翌日凌晨于城里通过红军掌控的媒体《贝尔姆消息报》四处散布。可就在屠杀当日,乌拉尔州苏维埃主席扬凯尔·维斯巴尔特,便将处决皇室人员的消息通过电报分别呈送4位苏维埃最高行政长官,即克里姆林宫的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以及彼得格勒的季诺维耶夫和乌里茨基。遗体入殓和棺椁转移赤塔


         1918年9月15日/28日,高尔察克(А. В. Колчак)将军的军队驱除了红军,解放了阿拉巴耶夫斯克。高尔察克将军下令于当年9月11日组成特别法庭调查团,调查皇家成员被害一案。10月14日/27日,专家对所寻找到遗体的进行了最后的鉴定和确认,随后对遗体进行清洗入棺,棺椁内部衬了一层薄铁皮。  10月18日/31日,阿拉巴耶夫斯克大教堂的13位大司祭和神职人员为皇家殉道者做了彻夜安魂祈祷。10月19日/1日,颇为壮观的宗教游行的队伍从大教堂出发,前往墓地,在墓地教堂举行了安魂弥撒,之后在“神圣上主”的歌声中众人抬棺而行,走过皇家成员曾经遭到关押的“那波利学校”的时候还做了简短的祷告,后来又回到大教堂做了安魂事奉礼仪。此时此刻,朝圣者更甚,不少人甚至号啕大哭。棺椁在圣歌的歌声中缓缓沉入墓穴,它的位置就在阿拉巴耶夫斯克圣三一大教堂祭坛的南侧。  1919年6月,俄国内战正酣,红军卷土重来,按照上帝的旨意,经高尔察克将军批准,当时负责调查皇家被害案件的季杰里赫斯将军(М. К. Дитерихс)下令将皇家殉道者的遗骨转移,用火车运往赤塔。护送遗骨转移的,是叶卡捷琳堡白城圣尼古拉修道院属下的谢拉菲-阿列克谢隐修院的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和他的2位助手。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后来在回忆中说,因为担心沿途的红军盘查,上路的时候没有给他准备任何文件,车行一半,才有白军的指挥官给他开了一张证明,说他押送的是军事物资沿途不得盘查。  他终于在1919年8月16日/29日抵达赤塔。从阿拉巴耶夫斯克到赤塔,他一路走了47天。翌日,皇家遗骨在当地最高行政长谢苗诺夫(Григорий Михайлович Семенов)的安排下,在白俄和日本军人的护送下秘密送入一家女子修道院,在修道小屋地板之下藏了6个月。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在回忆录中写道,那时候世道不好,时局动荡不堪,红军的密探满城遍布,季杰里赫斯将军后来抵达赤塔,决定将皇家遗骨运往中国。


        东行海拉尔、哈尔滨和奉天


        1920年2月20日/3月5日,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再次押送俄罗斯皇家遗骨离开赤塔乘坐火车前往中国。谢拉菲此行不仅得到了俄罗斯东部边疆区全军总司令谢苗诺夫的直接支持,还得到了季杰里赫斯将军的最新全权委任书,委任他护圣骨东行,并且为他们寻找一时的安宁之所,条件好转以后,适时送返俄罗斯。  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在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抵达中国海拉尔车站。但是,由于红军一度占据该市,他们闯进车厢,强行打开了约安公爵的棺椁,企图亵渎遗骨,谢拉菲修道院院长急忙求助当地中国军队司令官,中国军队赶来驱散了苏俄红军,夺回了车厢。此后,皇家的棺椁一直在中国军人的保护之下,直到谢拉菲修道院院长带着棺椁抵达北京。  1920年3月初,皇家遗骨运抵哈尔滨,俄罗斯楚科奇主教涅斯托尔(阿尼西莫夫)迎接。1920年4月8日,谢拉菲再度护送皇家遗骨出发,这次他的目的地是奉天。4月13日,他护棺启程前往北京。
 

部分皇家遗骨仍在北京


         中国和北京的1920年4月8日,中国和北京都主教英诺肯提(费古洛夫斯基)最先得到皇家遗骨运抵北京的消息。他接到了爱伦堡大主教梅佛季从哈尔滨发来的电报,告知8 具皇家遗骨将抵达北京,并在俄罗斯传教团临时安葬。由于俄罗斯驻华公使古达舍夫公爵(Кудашев)拒绝将皇家遗骨运抵北京,理由是,从奉天将皇家的遗骨运往欧洲比北京更方便。英诺肯提都主教无奈,只得亲自拜访北京城防司令通告遗骨即将抵达北京。然北京当局有令不得带将死人进城里安葬。英诺肯提都主教决定将遗骨安置在俄罗斯大使馆西北部,距北京城2 俄里的传教团墓地(今北京青年湖公园)。  1920年4月3日/16日,是复活节的星期五,凌晨2时,列车缓缓驶入北京最大的车站——安定门站,阿拉巴耶夫斯克受难者的遗骨运抵北京。上午8时整,8 付棺椁卸载北京安定门城楼前的广场上,前来迎接遗骨的是英诺肯提都主教所率领的宗教游行队伍,他们是凌晨时分从北馆的众教致命堂赶来的,前来现场的中国人很多。众人将遗骨运抵传教团墓地的圣者谢拉菲·萨洛夫斯基教堂,仪式举行完毕,皇家遗骨被安葬在教堂的地下墓穴里。除了传教团之外,在那些年代里,鲜有他人前来谒拜皇家殉道者,当时居住在北京俄罗斯大使馆的一位姓谢列勃良尼科夫(И. И. Серебренников)的人回忆道:“从1920-1930年代的十年间,只有一个外国人来给皇家殉道者祭扫,他就是山东的中国将军张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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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

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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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俄作家、俄罗斯文学翻译家。博客所有文字皆系原创,版权所有,如欲刊载,敬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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